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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 待风起时,于将行立于树下(二)

二 待风起时,于将行立于树下(二)

其实很多年以后,有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找于将行,可惜分别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连他的电话都没有保存。那天晚上于将行等了有多久我不清楚,只是翌日我看见他的时候,他默默地坐在床边,外套没脱,胡子也很长,似乎那夜的漆黑延续了不止一晚。

……

有天早上我起床,发现于将行这厮正在使用洗面奶,打扮得人模狗样的。我的天!这货真的是我认识的于将行吗?!丫平常不是连胡子都不想刮的吗?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
我眉头微微一皱,觉得事情并不简单。于是便一脸和蔼地笑容踱到他旁边,“呦呵!这不于哥吗?今天怎么用起洗面奶来了?啥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啊。”

老于并未停下动作,一边闭眼搓脸,一边回答说,“没什么。周日买的,突然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邋遢下去了,为了投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事业,为了尽快全面建设小康社会,我觉得我有必要赶紧收拾自己,拼命学习。”

兄弟,就算你这么说,可是你桌子上摆得PSP让我觉得很没有说服力啊。

“老于,咱哥几个都一个宿舍的,有啥话不能说的。快和我说说,到底咋回事儿,啊?是不是……有那啥了?嗯嗯?”我的笑意更盛。

然而这厮似乎打算死不承认,“没,就是为了学习。”

嗨呀!?小子,都到这时候了,还想骗爸爸呢?非对你施点手腕不可。“小子!你说是不是!?”

他默不作声以示反抗。

好小子,这是你逼我的。

当我的食指并无名指袭入他的胯间的时候,他发出的惨叫声把躺在床上玩手机的**吓得手机脱手砸在了脸上。“快说,接头暗号到底是什么?”

这厮哭丧着说“太君!我真的是良民。您饶了我吧。”

我听了勃然大怒,“狡猾狡猾!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!”说罢两指又开始前后摩挲,同时大喊,“哥几个一起来啊,今天非把你这走资派斗死不可!”

这厮立刻夹紧双腿并表示投降,“大哥大哥,我招,我招,我都招了。”

闻言我抽回手指听他回答。

他胡乱地把脸洗干净再擦干净,“咱到外头说。”

半躺在床上喘着粗气,他似乎还没缓过劲,但我已不耐烦了,“丫快点,我还没洗漱呢!”这时穆裕和**也直起身来打算听听鲜有的年度情感大戏。

我发现老于的脸有些红,他扭扭捏捏不愿开口,但抬头看见我们仨发绿的目光,吓得他吞了口口水,赶紧说道:“其实,其实我,我喜欢……”他深呼吸一口气,“我喜欢左年歌。”

哦呦哦呦,这可是大新闻!我们哥仨不约而同地调笑出声,“啧啧啧!”

听到我们的笑声,他恼羞成怒地抬起头,“干什么!我喜欢她怎么了!笑什么!”我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,看着他的眼睛,认真地说:“我们不是在笑话你,只是……”我叹了一口气,“唉!儿子终于开窍了,为父着实欣慰啊!”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滚!”

……

很多年以后,我终于遇到了于将行,那又是一个凄冷的月夜。我们并立在路边的树下。他抽着烟,我嚼着口香糖。我们默默地看着对方,突然就放声大笑起来。

“老于,你现在好像一条狗啊!”

“老叶,你丫一直就是条哈士奇!”

可我还是看见了他眼里的血丝。

他又点了根烟,很惬意地抽了两口,缓缓地说,“我们都变成老狗了。”

……

于是每天早上,我们都能看见以前比谁起得都晚的于将行,现在冒着被我们疏通排泄口的危险,天天早起打扮自己。这种行为的结果是……他终于又被画了只乌龟。

但于将行泡妞的决心岂是吾辈能轻易打破的,他依旧坚持早起洗漱,操场跑步,只为了有一个健美的身材。当然,现在他每天,总是有意无意地凑到左年歌那里去。每当我们吹起口哨的时候,丫就转头威胁地瞪着我们。还有,没想到,这厮竟然真的认真学习了。

“这次月考,于将行进步非常大,总分第四,双B过线。尤其是语文,从20多名上升到第3。所以说,只要肯努力,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大家要像于将行学习哦!”蒋老师很认真地举起了她的拳头鼓励我们。唔,老师,你这么萌真的好吗?而且你确定不是在夸自己语文教得好吗?

看见台下的我们用“我们都看穿了”的目光看着她,她的脸就红了。于是立刻寻找救兵,“对,对了,请于将行同学上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学习经验,大家欢迎。”

“哦哦哦!”我们起哄般地鼓掌。于将行羞涩地笑着走向讲台。

“我觉得吧,学语文的时候,尤其写作文,一定要多想想老师给的那些素材能不能用,平常也要想想这些素材可以怎么用。还有就是,千万别写记叙文再难也别写。”

(我流下了心酸的泪水。)

“考数学一定要注意时间分配……总之,只要心里有目标,就能考得好!”

“哦呦!”我们听到目标这个词儿的时候,全班不约而同地看向左年歌,别问我们为什么是全班,是老于自己太明显了。

我们这一看,弄得左年歌就不好意思了,本来就是一害羞的姑娘,结果现在直接连头都不敢抬了。只有蒋老师左顾右盼“诶?诶?怎么了?左年歌,你身体不舒服吗?”

这下左年歌更不好意思了,喂,都红到耳尖了啊!

蒋老师依旧没有看清局势,直接放大招,“小叶小叶,你带左年歌去医务室!”

什么玩意儿?我带她去!?不应该挑个女生吗?老于会杀了我的吧?他开始磨牙了姐姐!

“快点快点!当我的课代表就要有做奴隶的觉悟!”你这话穿出去绝对会失去教师资格的啊!总之不容我拒绝就是了。于是我真的扶着身体健康的左年歌走向了医务室。

当然,我忘不了于将行的眼神,充满了冷漠,分明是在看死人啊喂!

扶着左年歌走下了一层台阶,我便放开了她。她还没有冷静下来,脸依旧泛着红色。平常她一直很安静,所以乘现在我仔细打量这姑娘。说实话,她很漂亮,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那种宁静温婉的女孩。比我大约矮一个头,扎着长长的马尾辫。

似乎发现我正在观察她,女孩红着脸咳了一声。我假装淡定地看风景,不经意地问到:“你还好吧?”

她点了点头。

“我们还去不去医务室了?”我看这孩子这么单纯,有点想逗她。

她急忙摇摇头。

“那我们去哪里?总不能在这里傻站着吧。”我一脸无奈地看着她。

她紧皱着眉头,似乎正在思考要去哪里。

我好笑地看着她这幅可爱的表情,“哎,要不要去操场走走?”

她看着我迟疑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。

……

于是走了一圈我们什么话都没说,我现在感觉自己非常尴尬,我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正在我冥思苦想要说啥的时候。身旁传来了悦耳的声音,

“叶宇夕,我,我不喜欢于将行。”

我能看得出来说出这句话她下了多大决心,此刻她紧握着双拳,使得骨节也泛白。

老于,你还真惨啊!还没告白就结束了。

“就算你和我说你不喜欢他,我也没理由转告他真相啊!况且放不放弃是他的自由,你应该自己告诉他。”

左年歌有些急了,“你一定得帮我!”好不容易恢复的脸又开始染上红色。

“为啥?”

“叶宇夕!”她盯着我,咬紧了嘴唇,“我喜欢你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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